DPS 周刊 196 - 高尔泰笔下的夹边沟记忆
当期的不明白播客请到了Joseph Torigian,因为他即将出版习仲勋的传记 The Party’s Interests Come First。在这期节目中,Joseph Torigian 花了不少时间讨论各种运动对于习仲勋的影响,甚至对于习近平的影响。
正巧,最近在读高尔泰的《寻找家园》,作为反右运动的亲历者,他在这本书中记录了不少亲身体验,特别是那些关于夹边沟的记录,让人觉得一切都那么历历在目。
高尔泰早年习画,曾经在苏州美专学习。1955年毕业时,正好遇上肃反运动,于是他被发配到兰州支边。一开始他被分配到兰州第十中学教授美术。从此他的人生就不断地和各种运动交织在一起。正当高尔泰在兰州十中百无聊赖之际,他给傅雷写了信,以为傅雷会是自己的知音,谈论了自己的苦闷。没想到傅雷的回信狠狠地打击了他:
在回信中,傅雷先生說,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都早已回答了你所提出的所有問題。比如精神與物質,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築,包括道德、藝術、意識形態和社會制度等等之間的關係,都說得很明白,早已經不是問題了,怎麼還要問?你口口聲聲追求真理,真理早就被證明了,就在眼前,你卻視而不見,難道是聰明的嗎?
于是高尔泰开始执笔写作,将自己的一些想法整理出来。慢慢地,这些记录沉淀了下来,1956年,《论美》成稿。高尔泰在这篇文章中认为美和美感时分不开的,因人因是因时因地而异,所以这是主观的。随后,他将这篇文章投给了《新建设》月刊,并在1957年2月得以刊出。时值“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而《论美》恰好成为了反面典型。一经刊出,就收到不少批评,此后,高尔泰也因此被打成右派。
轉來一封朱光潛先生的信,是給我個人的,說我的觀點是唯心主義,重溫一下列寧批判馬赫的著作,對我有好處。接著,同年三月,該雜誌發表了宗白華先生的《讀論美後的一些疑問》,和侯敏澤先生的《主觀唯心論的美學——評論美》。隨之,《文藝報》、《哲學研究》、《學術研究》、《學術月刊》等雜誌相繼刊登了對我的批評。一致說我是唯心主義。先是說五星紅旗的美來自新中國的偉大成就,你能說它不是客觀的嗎?後來說馬列主義就是在同唯心主義的鬥爭中成長起來的。再後來的說法是,唯心和唯物的鬥爭是革命和反革命的鬥爭。
吃一堑长一智,高尔泰此后收敛了很多,在各种双百活动中,始终保持缄默。但这些沉默毫无帮助,他第一个被打成了右派:
在整個鳴放過程中,我自始至終,一言未發,一個字也沒寫。想不到第一個被揪出來的右派分子,就是我。
之后他就被发配到夹边沟,按照当时的说法,这是劳动教育。至于说夹边沟有多可怕,可以从以下记录中看出一些端倪:
夾邊溝農場,原先是監獄勞改農場,始建於一九五四年。這些地,都是當年的犯人開墾出來的。一九五七年,勞改農場改為勞教農場,集中關押未經法院判決、由各單位黨組織直接送來的、因而也沒有刑期的「右派分子」和「壞分子」。仍歸甘肅省公安廳勞改工作管理局管轄。沒有使用武裝警察,由文職公安(管教幹部)治理。
「勞動教養」這個詞,以及它所指謂的事物,是一九五七年的新生事物,歷史上從未有過(以前只有「勞動改造」一詞)。
勞教沒有刑期,說是什麼時候改造好什麼時候出去。你明天改造好明天就可以出去,改造不好一輩子都不得出去。
在勞改隊和勞教隊裡,用犯人來管理犯人是很普遍的事。我們基建隊四個大隊的大隊長全是勞教分子。但都當得不長。我曾在工地上看見,第三大隊的大隊長上官錦文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被管教幹部當場撤職,下令捆起來,擲在地上。
但是我們的笑和跑,同一般的笑和跑還是不一樣。一般的笑先得要有快樂。一般的跑先得要有力氣。為了做到在沒有這兩樣東西的條件下笑和跑,我們每個人都同自己進行了一場艱苦的和持久的鬥爭。
每天的「戰況」,在《工地快報》上登出,如有超前,光榮屬於小隊。個人得到的報酬,是幹更多更重的活——第二天再派你去。
那人告訴我,龍慶忠早已死了,接著穿這件衣服的人後來也死了,這衣服到他手裡,已經是幾易其主了。
繩子竟然勒得陷進他(張元勤)的肉裡,立即就滲出了鮮紅的血,冉冉地浸透了繩子,也浸透了繩子周邊的衣服。以致後來撕去繩子剝下衣服,腫脹青紫的兩臂和手背都冉冉變成了灰白色。
幾個月以後,他(張元勤)的第二個郵包到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他的名字,在場部那塊黑板的「郵件通知」欄裡,保存了很久很久。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几乎无人可以自保。比如高尔泰就讲了自己在夹边沟偷吃沙枣和违心画画这些自保的事:
事發後先搜身,搜得我的破棉襖更破了。中隊長問我,膽敢逃跑咋又回來了?說隊裡壞人猖狂,每個人都有責任,沒做到互相監督,說明都沒改造好……說著他突然吼道:都在吃。檢查個球!都把沙棗交出來!大家紛紛交出沙棗。所剩已經無多,有的只幾顆,最多的也不過一把。小隊長摸了每個人的口袋,挨個兒用帽子接了,放在土檯子上,準備明天一早,交給管教幹部。第二天醒來,帽子空了。
有一幅「社員之家」最受好評。畫的是人民公社的公共食堂,桌上魚肉酥脆流油,饅頭熱氣騰騰,男女老少個個滿面紅光笑口高張。當時全國性的大饑荒正在蔓延。我一門心思製造效果,致力於細節逼真氣氛熱烈,想不到自己是在撒謊,是在參與擴大災難。
如果是自保是出于生存需要,那么加害于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五七年反右運動中,由於他的揭發,我失掉了許多文稿和一本日記。但在我被打成右派、開除勞動教養以後,他也被打成了右派。剛被點名不久,就從三樓上跳下去自殺了。
我們學校有個四十多歲的女教師叫楊春台,丈夫是西北師範學院的地理系主任,家在西師。那天早上在院子裡遇見,我問她西師的右派分子是怎麼處理的。她說還沒處理。當天下午牆上就出現了一張題為「質問高爾泰」的大字報,說,你不是右派,為什麼鬼鬼祟祟打聽右派分子怎麼處理?你不是右派,為什麼鳴放聲中噤若寒蟬?下面簽名之多,是正文的好幾倍。不少名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有一張大字報,寫出了新材料,但卻是無中生有。說我半夜裡說夢話,大喊殺殺殺。寫這份大字報的人叫鄭鈞,我們學校的地理教師,甘肅民勤人,古銅色臉上有深深的皺紋,樸實一如老農,平時沉默寡言,同我也無冤無仇。
夾邊溝人特別擅長於「和壞人壞事作鬥爭」,這是「改造好」的一個標誌。別看一個個餓得皮包骨累得像稀泥,動作遲緩表情呆滯,這方面的能力可特發達。你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個小動作,晚上開會時都有人提到。
幸好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邪恶,还有一些人心存善意。
他(安兆俊)看了我那本日記,沒登記。趁幫灶時,丟在灶膛裡燒了。他說,我看了特別喜歡,但是沒處放,只好燒了。你別可惜,安全第一,你說對吧?人比東西寶貴,有人就會有東西,你說對吧?
那天,他在我們小隊的工段上蹲了很久,看了看錶,說,休息一下吧,都累了。大家極需休息,但又要表現積極,都說不累不累,繼續幹。王幹事微微張開了嘴巴,一股子詫異和困惑的神色。前省委宣傳部理論處處長王笑良停止挖掘,一手在後面按著腰,一手扶著鍁把,吃力地慢慢直起身,巴結地說,領導落後於群眾啦哈哈!這是大躍進中領導上用來發動群眾的套話,當時報上屢見。
最後東林說,我得提醒你一下,這次省委調你來,是臨時任務,工作需要。不等於解除你的勞動教養,更不等於摘掉你的右派帽子。勞動環境變了,身份沒變。勞動內容變了,性質沒變。記住這一點,對你有好處。
丁生輝把我送到七里河,交給展覽會籌備處,就走了。臨走時給我說,這裡都是各個機關抽調來的人,人多口雜,說話要特別小心。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發現(對我來說是發現)即使在共產黨公安身上,也會有人性的東西。順便說一句,三十年後,我在南京大學再度被捕,關押在成都,審問我的警察之中,也有不少富於人性和道德感的人物。
当然纵观这些历史,有些荒谬地可笑。比如高尔泰因为《论美》而遭殃,而多年后,又因为这篇文章被评为国家级专家。
二十年後「改革開放」,歐美各國科技信息進來,其中一些,和我的想法偶合。當然只是碰巧,但我因此,又出了一陣子名,成了學者、教授。甚至國家科委批准,授予我「有突出貢獻的國家級專家」稱號。得失榮辱,如同一場兒戲。這場兒戲,以《論美》始。
而高尔泰和时任甘肃省委书记张仲良的关系也极有意思。他因张仲良的一句话被打为右派,又因为张仲良要求他为建国十年作画而离开夹边沟,得以捡回一条命。后来因为想要回自己被充公的祖屋,又去找了张仲良。
張仲良曾是甘肅省委書記,五七年指名把我打成右派,五九年又指名把我從夾邊溝勞教農場,調到蘭州籌辦「十年建設成就展覽」,我因之免於一死。
張(仲良)為了取悅毛澤東,不顧人民死活,致死三百多萬人,被調離甘肅,當了江蘇省委書記,是我在江蘇官場中認識的唯一者。試著聯繫了一下,居然頗友好,約到南京瑯玡路他家中見面。他癌症臥床,依然精明銳利。讓省委辦公廳主任湯天英以他的名義,給高淳的第一把手、縣委書記邢華平寫了個信,囑「盡快落實政策」。讓我帶著,去找邢。
类似的,夹边沟饿死了不计其数的人,多到以至于没有地方埋尸体,直接抛尸荒野。之后因为饥荒日益严重,抛尸的人都抛不动,越抛越近,直接抛到了农场门口。最荒唐的是,几十年之后,这些尸骨又被挖出来给医学院用于教学解剖!
我問他人埋在哪裡。他說埋什麼!誰還有力氣挖坑!拉出去,丟在野地裡就是了。
他說開頭死人都丟得很遠,後來越丟越近,最後死的那批人,包括安兆俊在內,就都丟在場部大門前面二百公尺處第一道沙梁的下面。
一九八二年,我回到蘭州大學。有一天,系上的同事、教中國哲學史的楊梓彬(也是歸隊右派,見《楊梓彬》)氣沖沖跑來,說他要抗議,抗議甘肅省委批准蘭州醫學院到夾邊溝挖掘完整人骨,做實驗和教學用具。
当然,高尔泰的记录是否有水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比如2011年阮一峰在他的博客中推荐了《寻找家园》这本书。下面的几条留言提到了萧默所著的《一叶一菩提——我在敦煌十五年》,里面就有一些不一样的记录:
高尔泰《寻找家园》中的“荒山夕照”一篇写得特别好,境界、情境、心境尽出。对于太熟悉那个地方和那些人物的我来说,读来更觉有味。读者可曾记得,在该篇结尾,对于“牛鬼”们擅自在山中打黄羊的事,高尔泰描写了当范华提出不必让革委会知道以后各位“牛鬼”的表现,以说明世事人情之险恶。高尔泰当时说:“我们越是在外,越是要自觉改造自己,一举一动都应当向毛主席汇报。提黄羊是小事,不是个政治问题,可如果相约保密,倒反而会把事情弄大,成了政治问题了。”
但对于刘宾雁说的“高尔泰是当代中国一个难得的奇人。无论就人格、才华和贡献而言,他都应该被列在中国最优秀的知识分子的前三名”(见《中国时报周刊》记者访谈),我却大不以为然,至少就我所了解的人性和中国知识分子的复杂性而言。
就像 Joseph Torigian 被袁莉问及为什么没有在书中给出结论,Joseph 给出的理由是,作为一个史学家,最重要的是把史料梳理清楚展现给大家,最终的结论也就不言自明了。所以高尔泰的为人究竟如何,可以辩证地看。这本《寻找家园》确实记录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历史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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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ap
Dan Koe 认为注意力就像内存一样,需要时不时地重置来聚焦到有意义的事上:
- 你并不需要更多的动力,你需要的是更清晰的方向。
- 你也不需要更多时间,你需要的是更专注的注意力。
- 人类的有意识注意力每秒只能处理大约 50 比特的信息,而我们无意识地从已掌握技能中处理的信息高达每秒 1100 万比特。
- 当代人早上打开手机的那一刻,注意力就被分散到了上千个方向。
- 而“好的人生”需要你持续地将努力投入到你自己的目标上。
- 你之所以没效率,是因为你没有清晰的目标。
- 分心是熵的起点,因为它会把你的精力和努力从目标上转移出去。
- 无聊来自于过度关注自我。
- 焦虑则来自于自我意识过剩。
- 你必须不仅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任务上,还要聚焦在你整个人生的理想图景上。
Shani 是一位婚礼画家,在参与了众多婚礼之后,她记录自己的观察:
- 她常常觉得,自己能听出一个人有多喜欢自己。
- 她发现,或许最难看清的人仍然是她自己。她在观察别人和他人对话时,反而更容易看清对方。
- 调情是一种营销,是以特定角度展示自己来引导特定回应。人们的“营销策略”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总是成立的:那是一股向外延伸的能量,试图找到一个可以依附的表面。
- 快乐有一种没有边界的特质:哪怕它只是轻微的,也常常出人意料。
- 拒绝接受快乐可能性的人,往往发现得不到多少快乐;而对它敞开心扉的人,则会发现更多。
John D. Cook 从 2008 年开始写博客,过去 17 年里,他平均每周发布五到六篇博文:
- 博文的人气随时间波动,不同人因为不同原因喜欢不同的文章。
- 第一次“爆红”的文章是:为什么程序员的薪酬与生产力不成比例。当时 Hacker News 给网站带来了超出承载能力的流量。
- 因为 Hacker News 的读者主要是程序员,他最受欢迎的文章通常与编程相关。
- 不过在他的普通读者中,最受欢迎的文章则没有那么偏向编程。
Pete Koomen 认为当下不少软件中的 AI 功能像是临时拼接上去的,不仅无用,甚至有时会适得其反。这是它们模仿了旧的开发方式,从而对所使用的 AI 模型施加了不必要的限制:
- 当我用 AI 构建软件时,他感觉自己几乎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创造出任何他能想象的东西。AI 就像是一种强力工具,使用起来非常有趣。
- Gemini 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强大模型,它完全有能力写出优秀的邮件。不幸的是,Gmail 团队设计的应用反而阻碍了它实现这一点。
- 所有使用过大型语言模型(LLM)写作的人都体会过这个问题。它太常见,以至于我们很多人无意识地养成了规避这种情况的提示词写作策略。
- 有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很多 AI 应用开发者却忽略了:让用户自己写系统提示词(System Prompt)。
- 关键要理解的是:所有的输入和输出其实都是文本。LLM 的用户界面,本质就是纯文本。
最近,盖茨基金会宣布其将在未来 20 年内逐步关闭,这也标志着其成立 25 周年的纪念。《纽约时报》就此采访了盖茨:
- 该基金会成立于 2000 年,当时梅琳达·弗兰奇·盖茨只有 35 岁,比尔·盖茨则是 44 岁并身为全球首富。基金会迅速成长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慈善组织之一,彻底重塑了全球公共卫生格局,向原本资金匮乏的领域投入了超过 1000 亿美元,帮助挽救了数千万人的生命。
- 比尔·盖茨承诺未来 20 年继续提供慷慨援助,累计超过 2000 亿美元,主要聚焦健康与人类发展。
- 《柳叶刀》的一项研究估算,如果美国削减其全球艾滋病防治项目 PEPFAR 的资金,到 2030 年可能导致 50 万名儿童因艾滋相关原因死亡。《自然》期刊指出,如果美国完全停止对全球援助的资助,在未来 15 年内可能会造成约 2500 万人额外死亡。
- 长期支持者沃伦·巴菲特近期宣布,他将在去世后把大部分财富交由其子女管理的慈善信托处理,不再追加对盖茨基金会的捐赠。
- “我们发明了新工具,我们让它们变得廉价,并将它们推广出去。”
Granola 的创始人 Chris Pedrega 认为如果说创建一家初创公司就像是在玩一款高难度电子游戏,那么在生成式 AI 领域创业就像是以 2 倍速玩这款游戏:
- 如果你不够小心,可能会花好几周开发一个功能,却发现下一个 AI 模型发布时已经把它自动化了。
- 因为每个人都能接触到强大的 API 和前沿的大语言模型,你的“惊艳产品创意”也可以被任何人实现。
- 大语言模型(LLMs)开启了前所未有的产品能力,比如代码生成、研究辅助等——但你需要确保自己是“在 AI 浪潮上冲浪”,而不是被浪拍翻。
- LLM 正经历历史上最快的技术迭代之一。
- 不要浪费时间在那些“即将消失的问题”上。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很难,因为它违背直觉。
Mortimer J. Adler 认为只有把一本书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时,我们才真正拥有它,而让它成为一部分的最佳方式,就是在书上写下我们的思考:
- 有些人可能有几本或许多书——每一本都被反复翻阅、已经破旧不堪、松松垮垮,书里从头到尾都留下了批注和标记。(这种人才真正“拥有”书。)
- 伟大的指挥家会不断在乐谱上做标记,每次回头学习时都要再做一遍,这也是你应当在书上做标记的原因。
- 首先,这能让你保持清醒(这里说的不是“清醒”而是专注的状态)。其次,如果阅读是主动的,那就会产生思考,而思考往往会通过口头或书面表达出来。最后,写下你的想法有助于你记住自己当时的思考,或作者表达的思想。
- 如果阅读想达到超越打发时间的效果,就必须是主动的。
- 一本真正伟大的书,充满思想与美,提出并尝试回答重要根本性问题,需要你以最高度的主动性来阅读。

每当 Dustin Curtis 坐下来写博客、写代码或启动新项目时,都会产生同一个念头:在 AI 时代,这些事情做起来似乎都是在浪费时间。这种感觉令人恐惧。
- 他在写作中思考,写作是他形成观点和梳理论据的方式,长期坚持写作会让他产生更多、更好的想法。
- 思考是复利式的——想得越多,思考能力就越强。
- 他的思维体系正在萎缩,这种变化他自己也能感觉到——直觉、聪明才智和严谨性都略有下降。由于 AI 能轻松展开各种想法,他也就更懒得去表达自己,无论这些想法是否成熟。
- 设计一个提示词就像刷 Netflix,阅读输出就像在看一部电视剧。
- 智识上的严谨,来自于那段旅程:走过的死胡同、不确定感和内心辩论。
Jacob Bartlett 刚踏入职场的时候,加入了一家初创公司。那段11个月的经历带给他不少血泪教训:
- 如果一家初创公司长时间运营却迟迟没有产品上线,要考虑这个团队是否真的有决心。
- 即使你们都很有动力,如果你的联合创始人并不是明显的“顶尖选手”,那么公司获得巨大成功的概率也很低(不过你可能依然会学到很多)。
- 如果你的股权分配需要你“先掏钱贷款才能分红”,那实际上是要求你用自己的钱投资。赶紧跑!
- 创业公司只有两件事:做产品和做销售。如果你不知道联合创始人每天在干嘛,就相信你的“代码直觉”。
- 初创公司路演大赛大多是浪费时间——真正的验证来自于和用户交流、快速迭代,而不是让评委眼前一亮。
时值 swyx 的生日,他写下了一些对年轻的自己想说的话:
- 一个有用的方法是写“给自己的信”——想象自己在某个具体年纪、某个特定情境下,给那个时候的自己送去能纠正最大错误或带来剧烈改变的信息。
- 不要在基本生活上吝啬。每月大约需要两三千,但吝啬反而让你损失更多机会成本。
- 写一份“约会说明文档”,有意识地去追求优质对象。优秀的人还在,也对交友软件很不满。
- 写 newsletter 时要研究与表达观点,而不是只做内容总结。
- 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基本都是像你这样的人某天决定亲自做点什么,而不是等待别人做。
本周的生产力日报集合就到此为止,如果你有什么建议,也欢迎留言告诉我们。如果想要收到最及时的推荐,不妨订阅我们的频道,或者付费解锁更多增值内容,我们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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