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PS 周刊 170 - 巴以开战一周年
巴以开战已经一周年,我不曾谈起这些,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就说说我知道的吧。曾经和两个前同事在一个组,一个以色列人,一个巴勒斯坦人。以色列人比我年长不少,巴勒斯坦人比我年少不少。大家一起在一个项目上,合作得挺愉快。
以色列大叔服兵役的时候是技术兵种。强制兵役服完之后,立马就搬去了南非。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除了回去探亲,中间就没回去久住过。问他为什么,他直言不喜欢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在疫情中找到了我们组的职位,于是搬回了中东。中间回到家乡海法,与父母呆了一段时间。有一次 lockdown 的时候跑出去,在便利店买烟,被警察叫住,问他为啥还跑出来。他说,因为住在家里,受不了。警察笑说,我懂你,于是让他走了。
巴勒斯坦人从小就离开了家乡,她说巴勒斯坦人都没有护照,只有约旦的特殊护照,相当于一张通行证。她回巴勒斯坦探亲的话,必须经过以色列才能回去,所以她没怎么回去过。谈起巴以关系,她说不想谈。然后给了我一个书单。很惭愧的是,我到现在都没读几本。
以上是我和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仅有的直接交集。直到最近读了 Thomas Friedman 的 From Beirut to Jerusalem,让我借助他的眼睛重新认识了两者的关系。
这本书记录了他在贝鲁特和耶路撒冷常驻的两段亲身经历。作为出生在美国明尼苏达州的犹太人,其实弗里德曼很早就对以色列深感兴趣:在高中的时候就去以色列旅行了一次,因为他姐姐当时在特拉维夫大学做交换生。当他高中毕业后,又去以色列呆了一个暑假。大二时候去希伯来大学交换一学期,去之前,他还特地在埃及呆了两周。大三大四期间,他又去埃及呆了一学期,专门学习阿拉伯语。硕士的时候,去牛津学习当代中东政治与历史。这些经历很早地就奠定了他对中东的看法:
But I learned two important lessons from the encounter. First, when it comes to discussing the Middle East, people go temporarily insane, so if you are planning to talk to an audience of more than two, you’d better have mastered the subject. Second, a Jew who wants to make a career working in or studying about the Middle East will always be a lonely man: he will never be fully accepted or trusted by the Arabs, and he will never be fully accepted or trusted by the Jews.”
硕士毕业不久,他就找到了派驻中东的机会。他当时刚刚加入 United Press International (UPI) 伦敦记者站,当时的 UPI 没有专职写石油的专家,弗里德曼自告奋勇就填补了这一空白。而 UPI 的楼上恰好就是 The Petroleum Intelligence Weekly 驻伦敦记者站,但后者准备在贝鲁特建站时,弗里德曼又抓住了这一机会,于是开始了他的贝鲁特传奇之旅,这一呆就是五年。所以这本书的前半部分就是他在贝鲁特五年的记录。
尽管贝鲁特号称是中东的瑞士,但其实黎巴嫩本身并不太平。这是因为一战之后,构成现代黎巴嫩的主要有两大族裔:逊尼派穆斯林 (Sunni) 和马龙派基督教 (Maronite)。其中马龙派基督教占据主导地位,所以黎巴嫩的总统是基督教徒,而总理是逊尼派穆斯林,议会坐席也是按照6:5的比例分给两派,保证基督教的主导地位。当时随着穆斯林人口的迅速增长,特别是原先人口排第三的什叶派穆斯林。于是到了70年代,马龙派基督徒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得不组织私人武装。再往后,真主党在黎巴嫩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果说黎巴嫩的情况是中东地缘政治的缩影,那么就不难理解巴以问题的复杂程度了。这其中交织着宗教利益之争,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利益之争,所以绝对不是简单的选边站就能解决问题的。连弗里德曼这样既亲身经历,又能跳脱出来看的人都觉得困难,更不必说我们这些对巴以只有一知半解的人。
就像写了《人类简史》的 Yuri Noah Harari 接受 Trever Noah 的采访时,被问及他到底是犹太复国主义者,还是反对犹太复国主义的时候,Yuri 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要联系历史来讨论,要基于事实来讨论。在他看来,犹太复国主义并没有反对巴勒斯坦建国,巴勒斯坦人的基本权利和以色列人的同样重要。这不是一个零和游戏,而是一个大家都必须面对的共存问题。只有大家都能承认这一基本事实,不必屈从地和平共处,才能讨论其他更加深远更加宏大的问题。
而我的感想是,讨论巴以问题必须要结合实际的人,具体化才是有效的讨论。选边站不过是把复杂的问题抽象化,而这种抽象必然导致失真。
弗里德曼在结尾时说:“I believe that until the parties themselves are “ready to get pregnant”—ready, that is, to make the fundamental compromises and sacrifices for a settlement—there is very little of use that any outsider can suggest.” 而 Yuri 在访谈的最后强调,巴以双方之前的谈判之所以一直都失败,是因为建立在一方的妥协之上。只要这种妥协存在,就永远不可能达成真正的和平,因为总有一天,会被这些妥协反噬。要想推进和平进程,必须建立在互相承认没有妥协的基本权利上,然后才有对话的可能。
Recap
准备过程分为几个阶段?为什么很多人在准备阶段就放弃了?Seth Godin 揭示了其中道理:
- 准备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初学者阶段、初级阶段和专家阶段。初学者阶段是通过渐进努力取得显著进展;初级阶段则是努力带来的进步不再明显;而在专家阶段,尽管付出大量努力,只能获得微小的提升,却能帮助人们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 最难的是中间的初级阶段,因为你可能努力了很久,但是收效甚微;
- 但初级阶段往往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谁都希望直接跳到最后的专家阶段,但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无法跃过。
在演讲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大家迅速对你的话题感兴趣?Jia Jiang 认为幽默就是这一妙招:
- 如果把一个演讲比作一只炸鸡的话,那么最核心的要点可能像干巴巴的鸡胸肉,而幽默就是让人捉迷的蘸酱。能让干巴巴的鸡胸肉一下子变得美味可口;
- 一旦听众被你的幽默所吸引,不仅他们会对你的演讲更感兴趣,而且这些也会让你感到更轻松,更自信;
- 那么如何准备这些幽默呢?他认为我们要留意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就像喜剧演员那样从日常生活中搜集素材一样。
坚持写了七年 blog 之后,Arun Venkatesan 有什么新的感悟?
- 好奇心驱动:最早的那篇文章是介绍上海迪士尼的快捷通道 logo 设计的,没想到从这一批哪开始,他的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
- 表达自我:他认为 blog 应是个人化的,通过个人激情来发现自己的声音;
- 坚持独立:他认为这一 blog 是在他的完全掌控之下,从网站架构,到字体选择,没有评论,没有付费墙。
当乔布斯被一个问题卡住超过10分钟,他会怎么办?他会出去走走,然后就有新的点子产生了,如此神奇?Jessica Stillman 解释了为什么:
- 不像体力劳动,单纯地堆砌时间并不能让脑力劳动更高效;
- 相反,脑力劳动需要有足够的空间来打开思路,迎接新的想法;
- 出去走走正好符合这一需求,因为我们出去走的时候,需要花费一定的注意力在周遭,这恰好就是我们所需要的状态。
- 所以当你下次被一个问题卡住的时候,不妨出去走走,说不定就会有新的点子。
成年之后,结交新朋友是不是变得更困难?没错,这一现象不仅发生在你我身上,Allie Volpe 给出了相应的解释:
- 研究表明,和一个人建立深厚的关系大约需要200小时,而成年人显然很难找出这么多时间;
- 特别是当我们完成一天的工作之后,没有什么精力去社交,这一情况在远程工作盛行的今天更加恶化;
- 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我们认识一个陌生人之后,我们的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ta 可能对继续交流没什么兴趣。这样的声音阻止了我们进一步发展友谊;
- 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尝试参加一些俱乐部或者志愿服务,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同一群人相处,也就有可能发展出更深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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